1997年元月23日下午一點半我從土城看所守被保釋出來,先到飯店住宿一晚,隔日早上十一點返回自家住宅,進門前先把在牢房中使用過的衣物全部丟棄,並從門口的火爐一躍而過。三個女兒在大門口殷切地迎接父親的歸來。當天中午我正享用著家人為我準備豬腳麵線,然後回到浴室洗個熱水澡,將全身晦氣一掃而空。當天晚上我還質問我太太,為何交保手續辦那麼久,害我在交保室多待了一個多小時。我太太告訴我緣由,當地院法官裁定保釋金之後,我太太自籌了三之一,她向娘家親戚周轉三分之一,也向我弟妹開口借三分之一。結果在最後緊要關頭我弟弟卻打電話來嚴詞拒絕。我太太急如熱鍋上的螞蟻,只好向朋友緊急調度,我這才得以順利交保。我弟弟從成家立業之後,一直都是我長期拉拔栽培的,他房地產事業的投資,也完全是我支持他的,他卻在老哥最危難的時刻,落井下石,棄我而去。這件事讓我十分寒心,一輩子難以釋懷!後來我從公職退隱下來,兩家鮮有來往。在我官司纏訟十四年期間,這世上我最摯愛的弟弟,卻沒有一通問候老哥的電話,也沒有一封關懷的信件。可能是他事業有成,不方便與我聯絡,刻意與落難的老哥劃清界線。到目前為止,原本一起長大、一起打拼、最親密的兄弟卻形同路人,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,也是我終生的遺憾,更是家門的不幸。20146月我的三哥從美國返台,經由我六哥的陪同,前來探視我,希望能作調人,安排兄弟們聚一聚。當下我很清楚地回答三哥,經過這18年漫長歲月的洗禮,所有的恩怨情仇已經煙消雲散,在我內心深處,我已經原諒了八弟,我還是認這個弟弟。當初我贊助他投資房地產的獲利,也全部歸他,我不會向他追討。至於見面與否,一切隨緣吧!如果下次見到面,我還是會叫他一聲八弟。這18年來我只學會一件事,那就是寬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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